上海 30 万人暴发感染这种海鲜至今被全面禁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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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全市 5.5 万张床位迅速爆满,其他患者自带被褥和折叠床,住在走廊、大厅甚至洗手间里。

  截止 5 月 13 日,共有 310746 人发病,死亡 31 人,1988 全年累积病例 352048 人,年发病率达到 2803.0/10 万(近 3%)。

  谢丽娟,毕业于上海第二医学院(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),曾任上海第二医学院附属卢湾中心医院副院长。彼时,她担任分管卫生防疫工作的副市长已有 4 个年头。

  可这却引起了内科医生出身的谢丽娟的注意:痢疾作为一种食源性传染病,本应发生在夏季。

  王道民,曾任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脑外科主任。1987 年,他已担任上海市卫生局局长 6 年。

  得益于上海市卫生管理制度,在那个连病历系统都不知为何物的年代,上海的医院要求每位腹泻患者都要登记自己吃的食物并上报。

  毛蚶,又名「毛蛤」「毛蛤蜊」,是一类生长在河口和海湾泥沙中的贝类,千百年来被辽宁、山东、江苏、浙江和广东一带的百姓当做大自然恩赐的盛宴。

  秋季上市,初冬时节食用最佳,鲜嫩多汁、肉质饱满,一口下去还能有「爆浆感」。

  蚶肉富有丰富蛋白质,各地享用方法也有所不同:山东人多把毛蚶剁碎了包饺子吃,而江浙一带的百姓则更追求味道的鲜美。

  江浙人吃毛蚶,先用开水把毛蚶泡一下,再切些姜丝、蒜末,放上生抽、醋制成调料,等到毛蚶刚一张口马上取出。随后,用硬币把壳撬开,在半生不熟的毛蚶肉上加上调料后直接食用。

  在缺衣少食、买粮食都要用粮票的日子,毛蚶作为一种不需要粮票就能购买的食物,颇受到热捧。

  1987 年以前,上海市场上的毛蚶大多来自山东潍坊、滨州附近海域,通常的价格是 5~6 毛钱一斤。而在 1987 年 9 月全面疏通长江口航道时,上海北面的启东市意外发现了一个巨型的野生「毛蚶矿」:

  近海水域的毛蚶堆集厚度近 1 米,长度绵延数公里,毛蚶蕴藏量估约在 5 万吨以上

  1987 年底,启东毛蚶大丰收,巨量的启东毛蚶一瞬间涌入上海市场,每斤毛蚶的价格跌至 2 毛钱一斤——据估计,上海有 230 万人都食用了启东毛蚶,约占总人口的六分之一。

  只是,事件过后,出于人民对毛蚶大量需求的考虑,水产局、食监所等机构并未完全禁止毛蚶的销售,仅规定

  宽松的政策,无疑为 5 年后的再次大爆发埋下伏笔。而江浙沪生食毛蚶的吃法,无异于对病原体门户大开。

  1987 年的这批启东毛蚶,恰好就属于规则的漏洞——近距离打捞、运输的毛蚶当然新鲜,但由于大量当地患者粪便和农畜动物粪便的污染,启东的毛蚶矿被细菌和病毒长期浸润——

  谢丽娟不由得回想起五年前,彼时她正担任卢湾中心医院副院长:菌痢流行过后,上海出现了 4 万人的甲肝疫情。事件的始作俑者姓甚名谁,后来大家都知道了。

  实验表明,毛蚶可浓缩甲肝病毒 29~100 倍,而甲肝病毒可在毛蚶体内存活 3 个月之久。

  根据上一次的斗争经验,菌痢的潜伏期很短,通常在 24 小时内即发病,而甲肝的潜伏期则是 2~6 周。

  谢、王二人作出预判:痢疾流行也许也只是甲肝袭来的先兆,真正的大危机还在后头,上海非常有可能会在 2 周以后出现甲肝爆发。

  于是,两人迅速将毛蚶送检,检测其是否携带有甲肝病毒,同时要求沪上所有医院腾出床位准备战斗。

  冷雨未下,人心乱如麻,命令和警告被一层层下达。只不过,未雨绸缪却收效甚微。

  如同其他所有大型传染病那样,临床一线的医师最早披上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片沉重乌云。

  1988 年 1 月 5 日,有医师向媒体反映,诊治的因毛蚶所致「食物中毒」的病人数量不断增多。

  阳历新年后的 2 周里,黄浦区中心医院和传染病医院的两位医师先后向《解放日报》表示:

  随后,徐汇、静安、普陀、卢湾等多个区卫生局均报告了异常增加的甲肝病例。

  1 月 18 日,《解放日报》率先刊文,向市民和卫生部门警示毛蚶可能携带甲肝病毒。但由于病毒检验测试手段的匮乏,甲肝是否是由毛蚶引起依旧争议不断。

  1 月 19 日,上海突发不明原因发热、呕吐、厌食、乏力和黄疸的病例骤增,传报病例数由 18 日的 33 例急增至 134 例,累计 633 例。

  自 19 日起,全上海市甲肝的确诊病例急剧上升,有 16 天的日新增病例超过 1 万,2 月 1 日更是达到了日新增近 2 万例。

  那一年,上海作为中国医疗界的高地,拥有着总计 5.5 万张病床。谢丽娟、王道民等人更是要求所有医院腾出床位准备迎接海量的甲肝病人。

  由于疫情爆发突然、来势迅猛,当时民众对甲肝的传播途径的不了解,再加上农历新年将至,甲肝的流行在上海造成了极大的恐慌。

  5.5 万张床位迅速爆满,更多的病人甚至自带被褥和折叠床,住在走廊、大厅甚至洗手间里

  各大医院院长打电话向区卫生局求援,区卫生局局长打电话向谢、王求援。谢丽娟在大学期间的同窗、时任南市区(现已与黄浦区合并)卫生局局长的韩幼文甚至在重压下痛哭出来。

  之后的剧本,和每次传染病大流行雷同:甲肝病人被「排挤」,有甲肝病人的家庭被「排挤」,有甲肝病人的楼房和小区被「排挤」。

  此外,由于缺乏对甲肝预防和治疗的相关知识,很多民众误以为某些药物可以预防或治疗甲肝。

  上海市药材公司供应各类用于防御肝炎的药材已达一百七十多万吨,然而其中许多药材 3 天就用完了,部分草药的用量相当于 1987 年全年的供应量。

  更不乏有的商人更是趁机大捞一笔,当时一包才一角左右的板蓝根,因为宣传有「防甲肝、治感冒」的功能,竟需要用一包十来元的进口烟来交换。

  1988 年 1 月 3 日,阴冷的星期天,谢丽娟和王道民察觉到上海也许会出现的腹泻疫情,亲自赴瑞金医院和卢湾中心医院调研。

  在发现了毛蚶作为可能的传染源后,1 月 3 日当天晚,上海市政府就迅速发布了全市暂停毛蚶销售的命令。

  尽管仅报道 633 例甲肝病例,但上海市政府要求全市所有医疗单位做甲肝监测

  1 月 24 日,甲肝正式爆发的 6 天之后,上海市政府召开紧急会议,谢丽娟要求全市所有医院、工厂和社区:「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增加收治点,尽一切可能多收治病人」,「全市动员起来打一场防治甲肝的人民战争」。

  随即,各级医院尽一切可能增加床位,企业仓库、学校宿舍、旅馆、新建或正在改建的住宅等改为临时隔离病房。经过动员,全市隔离收治点增加至 1254 个,床位数增加了 11.8 万张。

  副市长谢丽娟后来回忆,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,没有甲肝特效药,就把各类药全放在一大锅里煮,到吃药的时候每个人分一碗。

  说实话,每个人喝的这碗药里到底有多少药物的剂量,我们并不知道,但如果不给病人吃药,他会认为没有特效药,而悲观失望。

  仅以消毒液为例,甲肝大流行期间,上海金鹿化工厂过氧乙酸日产量最高记录为 20 多吨,一天相当于平常时期 2 年的产量。

  市、区卫生教育部门先后印发 400 万份文字宣传资料分发到每家每户;电视媒体等摄制播放卫生科普电视片 5 部、发放幻灯片 200 多套。

  除此之外,《新民晚报》《文汇报》和《解放日报》等多家上海报纸还开辟专栏,宣传甲肝防治知识。

  一项对 3200 余名患者的研究发现:92.4% 的病人的谷丙转氨酶(ALT)值超过 1000U/L,抗-HAV IgM 阳性率为 95.5%,发病一周内粪便中甲肝病毒抗原检出率为 68%。

  另一项病例对照研究则显示,病例组发病前的 2~6 周平均吃毛蚶率为 88.2%,食用毛蚶后感染甲肝的风险是没有食用毛蚶的人的 23 倍。

  。此外,由于毛蚶是市民急需的动物性食品,1 年的产值在 100 万元以上,

  通过最新的 ELISA 和 cDNA 分子杂交方法,他们证实了启东海域毛蚶体内存在甲肝病毒,并通过狨猴实验和 Vero 细胞甲肝病毒培养,证实患者体内分离出的甲肝病毒,满足了柯赫三原则对病原体的确认。

  谢丽娟立即向时任上海市市长汇报,同意了她的看法,当机立断要求全市彻查毛蚶销售,并把市场上所有的毛蚶作为垃圾填埋处理。

  为了稳定上海以及全国人民的情绪,缓解「瘟疫」对上海的影响, 84 岁高龄的还坚持选择来沪过年,「

  上海闹毛蚶病我们更要去,我要和上海人民共同过春节,毛蚶病有什么了不起啊!

  1988 年除夕夜,在上海与文艺工作者亲切握手。(图源:崔益军 摄)

  工作人员再三劝阻下,仍在观看完春节联欢会后,上台与演员们一一握手,在走到表演杂技的小演员面前时,还俯下身,慈祥地在小姑娘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。

  春风化雨,抚慰了上海人民对甲肝风暴的战栗,也融化了全国人民对上海的隔阂。

  2 月 24 日,《文汇报》在头版刊发了「甲肝日发病人数显而易见地下降」的报道,发病数量没再次出现第二个高峰。

  截止当年 5 月 13 日,共有 310746 人发病,死亡 31 人,1988 全年累积病例 352048 人,年发病率达到 2803.0/10 万(近 3%)。

  根据流行病学估计,甲肝病毒的感染者人数是发病患者人数的 4 倍,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当时上海有 150 万人感染了甲肝病毒,无疑是中国、乃至世界史上一次罕见的特定食物相关性甲肝暴发流行。

  不仅对市民的生命和健康造成了损害和影响,同时也影响了上海的工业、外贸、经济、对外交流交往

  以南市区为例,1988 年春节在饭店就餐的人数比 1987 年春节少了三万桌,大多数工厂旷工率超 10%。

  如果拿卫生事业经费来类比,当时一年全市的卫生事业经费 2 亿多,防疫经费只有 4000 多万,甲肝大流行造成的经济损失大概有 5~6 亿元,肝炎病人住院、免费治疗等花费更是高达 10 亿多元,已远超上海市每年的卫生经费。

  针对医疗资源不足、疫情防控不力的声音此起彼伏,不少声音甚至要求谢丽娟和王道民引咎辞职以承担责任。

  重压之下,谢丽娟再次找到了市长,江市长对卫生部门的防疫工作非常认同,「

  事件之后,上海建设了新的卫生预防体制、修建了新的城市排污设施,还开展食品卫生联席会议、推广注射甲肝疫苗、宣传饭前便后洗手等。

  1988 年,华山医院特设「毛蚶门诊」,检查患者是否黄疸。(图源:复旦档案馆)

  1988 年甲肝暴发流行,促进了中国《传染病防治法》的立法工作。政府与卫生部门加强了卫生立法工作,使突发疫情处理有法可依。

  监测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随着疾病管控水平的提高和甲肝疫苗的普及,到了 2017 年,全市甲型肝炎年发病率从 1990 年的 26. 07/10 万下降至 2017 年的 1.16 /10 万,下降了 95. 55%。

  寒冬过后,一切都终于恢复如初。只是那天以后,上海人的餐桌上,已经 30 多年没出现过毛蚶了。(监制:carollero、gyouza)

  [5].俞顺章.甲型肝炎流行促进了“大卫生”的诞生[J].上海预防医学,2017,29(01):1-3..

  [6].王刚,李芳菲.1988年上海成功应对甲肝疫情的措施与经验[J].上海党史与党建,2020(04):34-39.

  [7]. 复旦档案馆:《薪火相传 驱魔战疫 上海甲肝大暴发中的上医人身影》

  [9].卫生部门和广大市民请注意 毛蚶可能携带甲型肝炎病毒[N].解放日报,1988-01-18.

  [10].卫生部公布上海甲肝疫情累计发病29万例死亡11例疫情已经控制 江浙采取防范措施甲肝没形成流行局面[N].人民日报,1988-03-22.

  [11].彭瑞高.在上海过年[M].上海:文汇出版社,2004:89—90.

  [12].上海防疫站科学检验测试表明启东毛蚶带甲肝病毒[N].人民日报,1988-03-07.

  [13].趁机倒卖板蓝根 上海处罚黑心人[N].人民日报,1988-03-02.

  [14].首都肝病防治专家座谈论证甲型肝炎易治好防不要怕 买板蓝根不如买肥皂洗手[N].人民日报,1988-02-29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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